加固虚拟产业“防火墙”

　　法令特点存在争议法令联系亟须厘清专家主张

　　从现在状况来看，虚拟产业维护还更多有赖于处理详细相关案子的法官而非立法者，需求法官敌对法目的正确了解，细心厘清案子中的法令联系，对案子中触及的虚拟产业给出法令上的合了解说，并终究保险进行维护。

　　● 尽管虚拟产业的法令位置早已得到认可，但关于其法令特点终究是物权仍是债务，抑或是其他类型的权力，学术界一向存在较大的争议

　　● 虚拟产业是跟着网络开展而涌现出的一种新的概括性权力，其特征之一便是“新”，在网络年代不同阶段会以不同方法体现出来，其“新”特征导致既有法令规矩难以彻底适用。因而，为了维护虚拟产业，需求法令工作者花费更大的力量去处理详细胶葛和案子

　　● 处理虚拟产业胶葛案最大的难点便是价值怎么供认，由于现在还短少专业评价组织评价虚拟产业的价值。此外，怎么做好依据保全或公证，也是法令上的一个难题

　　□ 本报记者 　杜 晓

　　□ 本报实习生 杨美杰

　　互联网年代，交际账号、游戏账号、购物账号等虚拟产业，正日益遭到人们的注重。

　　2019年12月的全国首例微信大众号切割案，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二审断定公号价值340万元四人平分，这一事情让虚拟产业再次引爆言论。

　　而关于虚拟产业的法令特点及其背面隐藏的杂乱法令联系，多数人并不知晓。《法制日报》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虚拟产业备受注重

　　多重难题日益凸显

　　2019年11月，一名25岁女孩因在自己生日当天立下遗言引起人们的注重。在该女孩的遗言中，除了对动产、现金存款此类实践产业进行了阐明，还对其具有的微信、付出宝等网络账号承继问题进行了阐明。

　　据中华遗言库工作人员介绍，到2019年8月底，全国范围内缔结遗言的“90后”达236人，多为白领。许多年轻人会将手机付出里的电子财富、游戏账号等写入遗言，由于大多数还未成家，产业的承继人多为爸爸妈妈。

　　进入互联网年代，虚拟产业逐步被人们注重起来。

　　在全国首例微信大众号切割案中，本来赵某等四人约好，一同运营、撰稿，除稿费、招商费等费用均匀分利。可是，代表四人请求账号的一人未经其他三人赞同，更改大众号及银行卡等暗码，“合伙”联系就此决裂。三人一同发表声明称账号被盗，后一同申述另一人要求“切割”大众号产业。

　　上海二中院经审理后作出终审判决，该大众号经归纳评判价值340万元，裁夺该大众号创立人之一赵某向另三名创立人各付出折价补偿款85万元，一同按照各方供认的已分配部分的分配比例，付出协作期间稿费、分红及渠道收入等。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微信大众号切割案，并非是虚拟产业引发的法令胶葛第一次进入大众视界。

　　律师李静就曾遇到这样一个事例：来自南京的一对“90后”夫妻王某某与陈某某，因游戏结缘，步入婚姻殿堂。二人婚后依然沉迷于网络游戏，不合越来越大，争持越来越多，终究挑选完毕婚姻。

　　离婚时，夫妻俩关于什物产业的切割没有太大不合，但王某某却要求陈某某对游戏账号、游戏配备以及游戏进行切割。怎么切割这些虚拟产业，成了他们最大的不合。

　　李静告知《法制日报》记者，婚后，陈某某在游戏上面的投入超越10万元，现在这个游戏账号包含游戏配备和游戏币，在游戏渠道上出售价值不菲。

　　针对上述状况，李静主张经过洽谈处理，因游戏账号具有仅有特点，只能经过出售变现或由获悉数虚拟产业一方对别的一方进行恰当的经济补偿。终究，两边达成协议离婚，王某某抛弃虚拟产业，由陈某某给予10万元的折价补偿。

　　李静说：“处理这类虚拟产业胶葛案，最大的难点便是价值怎么供认。现在还短少专业评价组织评价虚拟产业的价值，所以关于这类案子，法院一般要求当事人洽谈处理。假如洽谈不能处理，或许就会暂时放置不处理。就游戏账号来说，终究归于哪一方，里边的游戏配备归谁，其实两边不会有太大争议。”

　　李静以为，游戏账号包含里边的配备等，必定具有产业特点，仅仅不像房子、车子等的价值能够清晰判定出来，所以判别起来会有必定困难。此外，怎么做好依据保全或公证，也是法令上的一个难题。

　　虚拟产业难以界定

　　法令特点尚存争议

　　据北京理工大学法学院民法典研讨中心主任孟强介绍，2017年公布实施的民法总则，供认了虚拟产业的法令位置，并对其应当受维护持必定的情绪，对其详细的法令适用作出了规矩。“民法总则第一百二十七条规矩，法令对数据、网络虚拟产业的维护有规矩的，按照其规矩。”

　　《法制日报》记者注意到，2016年，民法总则草案一审稿第一百零四条规矩：“物包含不动产和动产。法令规矩详细权力或许网络虚拟产业作为物权客体的，按照其规矩。”清晰提出将网络虚拟产业作为物权客体。后来，鉴于对网络虚拟产业的物权特点争议较大，民法总则草案二审稿将网络虚拟产业从物权客体中删去，把数据和网络虚拟产业维护单列为一条。终究经过的民法总则连续了二审稿的条文，将数据、网络虚拟产业独立为第一百二十七条，纳入了法令维护的范畴。

　　孟强以为，尽管虚拟产业的法令位置早已得到认可，但关于虚拟产业的法令特点终究是物权仍是债务，抑或是其他类型的权力，学术界一向存在较大争议。

　　“由于虚拟产业与沿用物债二分法的传统大陆法系民法传统中的权力客体都不相同，并且其依存的用户协议也各有不同，所以不宜简略定性为物权或债务。在终究公布的民法总则中，就没有把虚拟产业放在物的品种中进行规矩，而是独自放在第一百二十七条进行规矩，防止引发争议。”孟强说。

　　亚太网络法令研讨中心主任、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刘德良则以为，虚拟产业这种说法并不精确。“尽管民法总则也说到虚拟产业受法令维护，可是人们关于虚拟产业的认知不合还比较大。”

　　“就现在虚拟产业所触及的某些问题而言，有些并不是什么新鲜问题。比方被以为是虚拟产业的QQ号码、微信大众号、email地址等各种网络上运用的ID账号，其本质是用户在网络环境下运用某种网络服务的凭据，所反映的是用户跟网络服务商之间的合同联系；当用户存在违法或违约行为时，服务商能够暂时或永久封号。”刘德良说。

　　刘德良以为，人们有时候会把这些账号和账号内所存储的信息混在一同。“比方把email地址和邮箱内存储的各种文件、有关信息混在一同。再如网络游戏中的虚拟配备，无外乎配备的体现方法和载体，前者归于著作权法含义上的著作，后者归于依赞同记载在硬盘上的计算机程序代码，并且这种程序代码并不具有独立的法令含义，而是游戏配备的技能体现，并不具有独立的法令含义。因而，游戏配备相关于整个游戏程序而言，在本质上仅仅构成整个游戏中的一段计算机程序。假如游戏配备在版权上具有独立含义，那么就跟传统文学著作中的人物形象是相同的。”刘德良说。

　　在刘德良看来，假如网络上真实存在所谓的虚拟产业，那么更精确的叫法应该是“信息存储空间”。

　　“像电脑内存、邮箱空间、服务器空间租借、电商渠道租借等，这些在本质上跟实践中作为物权法维护目标的‘空间’相同。可是既有的理论和法令并没有供认其独立的产业权位置，而是将其视为一种服务或许视为电脑或服务器自身组成部分。”刘德良说。

　　刘德良以为，未来的立法理论应该供认这种物理上依附于某种有形物(服务器或电脑等)，但却具有独立存储功用的“信息存储空间”的独立产业权位置。能够在物权法上经过扩展“物”的外延来包含信息存储空间，将服务器租借、电商渠道租借、电子邮箱空间运用等视为用益物权。这样，只要在合同规矩的期限内，商家就不能随意解除合同，有利于顾客和电商权益维护，既能够促进经济开展，又有利于社会秩序安稳。

　　关于法令为何没有对虚拟产业作出清晰界定，孟强以为，尽管从民事立法的相关规矩来看，立法机关关于虚拟产业的情绪是开通且活跃的。在民法总则之中进行规矩，就阐明晰立法机关关于虚拟产业的注重情绪。之所以没有清晰对其进行界说，虚拟产业自身的特性或是首要原因。

　　“虚拟产业是跟着网络开展而涌现出的一种新的概括性权力。虚拟产业的特征之一便是‘新’，在网络年代不同阶段会以不同方法体现出来。虚拟产业的‘新’还导致了既有法令规矩难以彻底适用，所以为了维护虚拟产业，就需求法令工作者花费更大力量去处理详细胶葛和案子。”孟强说。

　　厘清联系保险维护

　　观念遍及尚待时日

　　孟强以为，从现在状况来看，虚拟产业维护还更多有赖于处理详细相关案子的法官而非立法者，需求法官敌对法目的正确了解，细心厘清案子中的法令联系，对案子中触及的虚拟产业给出法令上的合了解说，并终究保险进行维护。这对办案法官提出了较高的要求，要求办案法官具有必定创造性，而非简略机械适用法令条文。

　　在全国首例微信大众号切割案中，一审法院以为，微信大众号虽在出资品种、运营方法、收入结构等方面存在特别，但各当事人洽谈树立涉案大众号，以编撰文章等劳务方法出资，一同运营、同享收益，契合合伙特征，建立个人合伙联系。

　　上海二中院经审理后以为，赵某与尹某、袁某、张某洽谈准备建立涉案微信大众号，一同或别离编撰文章发表于涉案大众号，同享涉案大众号专用账户暗码，共商收入分配方法并进行部分收入的实践分配，包含以涉案大众号收入付出修改费用等实际，足以证明各方存在一同以劳务方法出资、一同运营、同享收益、共担风险的意思表明，具有个人合伙的本质要件，建立口头合伙联系。

　　“正如全国首例微信大众号切割案中一审二审作出的裁判那样，首要厘清几位当事人之间的法令联系，然后借助于判定组织对微信大众号的价值作出合理评价，然后确定微信大众号是具有独立性、分配性、价值性的网络虚拟产业，应予维护，创立人退伙时应对其价值予以切割。更难能可贵的是，法官还结合了微信大众号需求不断运营更新的实践状况，不是简略对涉案大众号进行保全封存，而是答应在诉讼中持续运营，并且在价值切割时没有照搬判定组织的定论，而是考虑到案子诉讼对大众号吸引力的晦气影响，及其带来的价值下降等实践要素，对大众号估值进行适度下调，使之愈加切合实践。”孟强说。

　　据孟强介绍，现在关于虚拟产业的胶葛首要会集在两个范畴，一是网络游戏范畴，包含游戏账号和游戏配备等；二是电子商务范畴，包含网络店肆权属的供认、转让、承继等。 “不少虚拟产业还触及比如知识产权的归属与维护、姓名权与肖像权的答应运用与维护等多方面的问题，具有归纳性。在处理相关胶葛时，有必要细心厘清各类法令联系，别离适用不同的法令规矩，使得裁判成果合法合理。” 孟强说。

　　此外，孟强还说到，虚拟产业的概念还需求进一步遍及。假如法令工作者关于这一范畴比较生疏，则难以了解虚拟产业的价值和维护关键。这也是运用法令维护虚拟产业面对的一个问题。因而，在处理触及虚拟产业的案子时，裁判者应当坚持敞开心态，关于当事人的一些新主张不排挤。即使关于虚拟产业的特性不行了解，也应当细心听取两边定见，灵敏适用现有法令条文，然后得出保险合理的裁判定论。

　　制图/高岳